對照‧張愛玲 2017-3-11 人群中的孤獨者
2009年2月出版的《小團圓》是我唯一擁有張愛玲先生的人說,一直擱在書架,很不珍惜它原可訴說給我的故事。經過五個月的資料組織,終於讀完這小說,與《The Book of Change》《易經》比較,這書更廣泛觸及張先生的愛情區域,邵之雍(胡蘭成)、燕山(桑弧)、汝狄(賴雅)分別出現在她身邊。
張愛玲先生的學術貢獻和文學價值,未達到頒發任何榮譽學位和世界級的文學獎項。張先生曾道出〈天才夢〉的不平,但陳子善先生已確証是她誤將徵文五千字的限定為五百字。台灣出版界的獎,在張先生晚年頒發,她更以一張最後公開的遺照和短詩示於爱戴她的讀者。
「一個人自在,兩個人嫌多,三個人擠擁,更多人退縮。」獨行俠不屬於任何團隊,參與團體活動是壓力的來源。「人群中的孤獨者」逃避人際互動引伸壓力被約束下來,焦慮亦相對減輕。缺乏同理心並不詮釋「人群中的孤獨者」不關心別人的能力,而是他們不了解別人的情緒,亦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覺,在群眾中不會與別人有眼神接觸。
張愛玲先生說:「世上最可怕莫如神經質的女人」。鄺文美形容張愛玲先生在陌生人面前沉默寡言,不善辭令,可是遇到知己時,就彷彿變成另外一個人,道出她熱情和孤僻兩面衝突的性格。
張愛玲先生的心裡很少有自己以外的東西,對張愛玲而言,她最怕的不是褒貶,是等待。當然作家的世界是在一個自我思維的空間內創作,現實與文字內的世界關係密切,寫自傳式小説的思維空間更是循環不息的在同一空間/回憶𥚃徘徊。
張愛玲先生的晚年世界從來不曾容納他人,大隱隱於市,是鬧中取靜的交錯與層次。在美國的校園工作,並沒有改善她的人際關係,在職場上,張先生是不如意,欠缺一個學位、待人接物不夠世故、孤芳自賞的「請包括我在外」性格總會帶著人與人之間相處的障礙。
她封印自己的獨居生活,達到純粹自生丶自我丶自主丶自困的境界。她鎖自己在回憶的盒子裡,鑰匙緊緊的握在手心。
能自我表達這孤獨的當不能包括在外張先生那「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,爬滿了蝨子」名句,寫作它的當年,她只是十九歲。重點要放在前兩句,她所歡悅的獨我時間。
〈天才夢〉刊在1940年8月〈西風〉
「在沒有人與人交接的場合,我充滿了生命的歡悅。可是我一天不能克服這種咬齧性的小煩惱,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,爬滿了蝨子。」
張先生的孤獨性格迫貼至極限,其他人無容下任何意見。張先生的選擇,她自己擔著,只是旁人看著𣎴免悲痛。〈𣎴幸的她〉是她的自畫像初稿,直至《小團圓》是前半生的一幅完整油畫。閲讀林式同描述收拾張先生遺體和家居的情況,情何以堪,嘆謂「人群中的孤獨者」生命盡頭當是如此蒼涼。
〈金鎖記〉開段 :
「三十年前的上海,一個有月亮的晚上... ...然而隔著三十年的辛苦路望回看,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帶點淒涼。」
回顧三十年只是一個數值,張愛玲先生的月亮是永遠帶著她的淒涼。
《赤地之戀》 自序 1991年
「我有時候告訴别人一個故事的輪廓,人家聽不出好處來,我總是辯護似地加上一句:『這是真事 。』彷彿就立刻使它身價十倍。其實一個故事的真假當然與定的好壞毫無關係。不過我確是愛好真實到了迷信的程度。我相信任何人的真實經驗永遠是意味深長的,而且永遠是新鮮的,永不會成為濫調。」
張愛玲先生的故事亦如是,無論經過多少個三十年,還是有讀者覺得新鮮。
張先生的孤獨性格迫貼至極限,其他人無容下任何意見。張先生的選擇,她自己擔著,只是旁人看著𣎴免悲痛。〈𣎴幸的她〉是她的自畫像初稿,直至《小團圓》是前半生的一幅完整油畫。閲讀林式同描述收拾張先生遺體和家居的情況,情何以堪,嘆謂「人群中的孤獨者」生命盡頭當是如此蒼涼。
張先生的孤獨性格迫貼至極限,其他人無容下任何意見。張先生的選擇,她自己擔著,只是旁人看著𣎴免悲痛。〈𣎴幸的她〉是她的自畫像初稿,直至《小團圓》是前半生的一幅完整油畫。閲讀林式同描述收拾張先生遺體和家居的情況,情何以堪,嘆謂「人群中的孤獨者」生命盡頭當是如此蒼涼。
在1968年訪問張先生剖白自己的孤獨人生:
中國人的光輝及其他:
當代名人訪問錄
訪張愛玲女士 殷允芃
1968年7月 (附錄 1971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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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是孤獨慣了的。」她說:「以前在大學裡的時候,同學們常會說──我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。我也不在乎。我覺得如果必須要講,還是要講出來的。我和一般人不太一樣,但是我也不一定要要求和別人一樣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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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很驚奇,台灣描寫留美的學生,總覺得在美國生活苦,或許他們是受家庭保護慣了的。我很早就沒了家庭,孤獨慣了,在那兒都覺得一樣。而且在外國,更有一種孤獨的藉口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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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人生的結局總是一個悲劇,老了,一切退化了,是悲劇,壯年夭折,也是悲劇。但人生下來,就要活下去,沒有人願意死的,生和死的選擇,人當然是選擇生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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